这几年的儿童节,被新冠病毒威胁着,被一方口罩约束着,却丝毫没动摇这个节日在儿童乃至成人心目中的地位。今天,一堆成人又无可避免地陷入对童年的集体追忆中。
童年对于我来说已经太久远了。别看我现在是个心思细腻的人,童年的我是完全不一样的,是没心没肺长大的。我生长在一个充斥着争吵的环境里,焦点就在姑姑和妈妈,而我寄养在婆婆那,婆婆和姑姑、姑爹住在一起。我夹在两个女人中间,很多时候,会被各种信息带偏,诸如:姑姑说,为了一场露天电影,你向你妈要五分钱,硬是追到大马路上都没要到,当时我是恨得要死,但过了我就没啥事了。但姑姑总是提起,不免让我将“后妈”两个字深深印入脑子里;我妈又说,你姑姑可凶了,你最怕的就是她,只要听到你姑姑下班回家上楼的脚步声,你就吓得发抖,不免又在我脑子里刻下“姑姑是恶鸡婆”的印象……这林林总总,除了让我混乱一点,其他影响倒不大,我照样成天可劲儿地玩乐,因为我有一个特别爱我的人,那就是我婆婆。
婆婆是个朴素的农村妇女,没有一点文化,在她的儿子和女儿们面前,显得那么唯唯诺诺,没有一点主见,喜怒哀乐也全是儿女的喜怒哀乐。只有在我面前,我才能看到一个真实的婆婆――勤快、干练,爱整洁。感觉家里几乎写所有的活都是她一个人干,但她毫无怨言。婆婆很疼我,她会冒着浪费开支的罪名,为我买上几个小笼包子藏在手帕里给我做早餐。她不会教育,但知道袒护我的自尊心,小时候的我很野,性格像男孩子,相对于我那个会踮尖尖脚跳芭蕾的姐姐来说,我无疑是个另类。大家关注的目光,更多集中在我可爱的姐姐身上。只有婆婆,她能读懂我内心的寂寞和叛逆,我从她那里得到的鼓励和夸赞是最多的。可能小时候的我做的错事比好事多吧,婆婆总能把那件少有的好事,翻来覆去夸上好长一段时间。我想我能有今天应该主要得益于我那识字不多的婆婆。
当然,我也在使劲回想,我的童年里有没有理想。譬如:长大要当科学家……很奇怪,我找不到蛛丝马迹来印证我有这样远大的理想。甚至,我现在的职业也跟我小时候的愿望无半毛钱关系。那我的童年在想些什么?我的印象中,能每天吃到校门口的麻辣藕片,每天能够玩到天黑,似乎就是我的最高理想了。很显然,“好吃”“贪玩”就是我的本性大放送。这中间还夹杂着为了吃到麻辣藕片,翻了姑姑的钱包,没两天就被发现,结果当然是被一顿痛打。那个时候好像是许下了愿望的,等我长大了,一定要去卖麻辣藕片,赚好多好多钱,可以天天吃到麻辣藕片。很好笑吧,童年就浓缩在了“麻辣藕片”上。不过,这就是童年的纯粹,甚至那些过错,在现在看来,也是美好的事情了。
还记得,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,
不要哭,让萤火虫带着你逃跑,
耳边回荡着周杰伦的《稻香》,细数自己童年的点点滴滴。童年的家是没有了:下半城的老院子早就拆了,婆婆、爷爷、姑姑相继去世。拾起一些些碎片拼凑出了童年的模样:婆婆、爷爷之间很少说话,但是婆婆走了没多久,爷爷也跟着去了;姑姑不是“恶鸡婆”,是那个知道我喜欢吃卤鸡翅而经常做给我吃的人;妈妈不给我钱看电影,但是会给我买新衣服;好吃贪玩的我,其实还有个考大学的理想……